木芙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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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4/28 14:54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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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第83篇原创文章

韩金量导读:去年冬至,读《红楼梦》,看到宝玉奠晴雯的《芙蓉女儿诔》,跑到阳台看了我的芙蓉花,有了意外发现。

《红楼梦》中,贾宝玉为惨死的晴雯写下《芙蓉女儿诔》:“其为质则金玉不足喻其贵,其为性则冰雪不足喻其洁,其为神则星日有溃喻其精,其为貌则花月不足喻其色”。祭的是晴雯的化身——水芙蓉荷花,诔文挂在芙蓉枝上。

显然,丝绢诔文不可能挂在荷花上,是挂在木芙蓉上。阳台上正好有一盆,芙蓉花没有惊艳了我,却静止了岁月。芙蓉花是红色的,有点艳,我不太喜欢,不像皖南青藏线成片的雪白芦花摇曳在红*尽染的层林,那般摄人心魄的美。但它又很特别,在三月开后,就一直没有离开,都12月了,还在含苞欲放。它不像其他的花,花开,像盛开的春天;花落,像凋零的秋天。芙蓉隔半个月,就有一朵花开了又落。它一开放就让岁月静止了,时间就会在我身体里绵绵地流动。冬至后,它慢慢凋零。但如果没有生命的终结,又怎么认清生命的循环。如果花落即是再生,那么花开花落,春风冬雨,皆是“人间好时节”。

一阵冷风吹到脸上,我才意识到,现在冬意正浓,而不是新芽萌动的春天。低下头时,我发现芙蓉花盆里抽出几根新枝,又把绿色带回寒冬。仔细看,原来是厨房里坏掉的山药,随手扔给芙蓉做肥料。我眼中满是惊叹号,这个弃儿一沾地气,居然发芽了,长的已有寸余,短的才露芽尖。我的目光在长枝短芽中流连,仿佛看到时间在流淌。

贾宝玉绝不会对着烂山药感叹:“红绡帐里,公子多情;*土垄中,女儿薄命”,但清雅、俗艳、卑微只是人的感受而已。青春如俏倩雯,清雅如水芙蓉,俗艳如木芙蓉,卑微如烂山药,生命都才盛开,又悄悄离开。

纵如《红楼梦》所言“万境皆空”,纵如《道德经》所言“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”,大观园儿女不只追求物质生活,他们的诗性生活和灵性精神才是人区别于动物的生命升华。正如,贾宝玉面对美好生命的逝去,写下情真意切、文采斐然的《芙蓉女儿诔》。反观殡仪馆的悼词,大话连篇,官样文章,唯独缺少真情,连面对生死都表现为动物性和社会性的双重工具。

所谓生命,就是既然来了,就真实地活一次。

△本文图片来自网络,版权归原作者所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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